沈么鬼

爱好开车。杂食。不会写东西。只是乱七八糟地填脑洞,而已。

飓风【雷安】

军官雷×普通军士安
非典型丧尸pa

chapter 1    残喘

  麻醉剂的药效逐渐褪去,安迷修耳后的疼痛愈发让人难以忍受。

  后耳炸开一阵阵皮肉被腐蚀一般的痛苦,岩浆般的灼烫与冰原般的凛冽就这样一同在他的耳后交织,然后炸裂。安迷修疼得快要晕厥过去了。虽然丹尼尔事先早就慎重告诫过他一百次晶石植入的后果,可他仍义无反顾地想要试试。

  他植入的这颗晶石是一颗极其难得的双色晶石。湖蓝同橙黄的混杂使其拥有极其动人的品貌。这是自然的。毕竟是能亲手杀死师父的尸人,实力绝对不俗,从它体内取出来的心脏自然光是品貌就已经能算上等。

  对于普通人来说,做普通晶石的移植手术就已经是件极不要命的事。况且他安迷修移植入体内的是一颗实力绝对强劲的尸人的心脏。

  处在冰火夹缝间的极端痛苦间,安迷修的意识有些模糊。L基地医用实验室的明亮灯光在他眼里逐渐变成一片浑浊不堪的乳白色块。他记得丹尼尔说过,目前在晶石移植活下来的人只有L军的上将嘉德罗斯,而且严格来说嘉德罗斯都不能算入这个行列:他是个体质比人要强上百倍的改造人。

  他还记得丹尼尔说过,每个手术完的人在麻醉剂逐渐褪去后都会痛不欲生,要么在灭顶的折磨下休克而亡,要么被晶石反噬衰竭五脏六腑,活得最长的一个人都不超过半天。

  看来,自己果然不能成为创造奇迹的那一个。

  安迷修现在清醒的唯一只剩下脑子了。他想,也许当初做决定的时候不该那么笃定且冲动。尽管明天的战力测试真的真的非常重要。



  “……唉,真是可惜了。”丹尼尔握着笔在实验记录册上打下一个小小的叉。“金,把实验台收拾一下。”
 
  “OK!”金发少年咧唇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走到实验台前将手术用具拾起。台上不断喘着气看上去奄奄一息的安迷修引起了他的注意。“诶?丹尼尔,他怎么啦?”

  “没什么,金。”丹尼尔冲金勾了勾唇角,看上去却有几分无奈的味道:“实验失败了。”

 

  安迷修终于切身领会倒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就像光明裂缝中一只只恶魔不断地挤出,将一切彻底撕得粉碎。他有一瞬间的后悔,为什么他非得将那个该死的尸人的晶石移植到自己的体内——像其他普通军士那样,嵌在武器中,照样可以大幅度提升实力不是吗?

  可如果一切重来,他还是会选择不要命地做晶石移植手术。

  这是他的倔强,嵌入他耳后、他体内的那颗灼烫的晶石会不断提醒自己,让自己想到逝世的师父。

  ——如果你不够强,你就无法像骑士一样去守护对你来说无比重要的人。


  雷狮的出现是谁都始料未及的。就连丹尼尔瞥见那抹系着头巾的高大身影出现在实验室门口的时候都有些微愕。

  “布伦达少将,您今天怎么来医用实验室了?是受伤了么?”丹尼尔很快恢复一贯的笑脸笑着问道。

  雷狮径直走进实验室,连余光都不愿意赏丹尼尔半寸。“突击视察工作情况,有异议么?”他盯着正蜷作一团痛苦地颤抖着的安迷修。  “什么情况。”

  “一个主动请缨要做晶石移植的军士。”丹尼尔摘掉手套递给金示意他丢掉。“怎么了?”

  雷狮的唇角勾起一抹极难察觉的弧度。他将安迷修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翻,紫色瞳孔里不明的笑意更是积蓄得愈发的多。

  “嘁。不就是一场战力测试么。”

  “活腻了的傻逼。”

  他嗤笑一声评价如是。



  安迷修迷迷糊糊感到有人进来,他睁开因痛苦而禁闭的双眼,碧绿的眸子废了好半天力才聚焦成功。

  ……是…布伦达少将?

  他吃力地想着。

  真是让人意外啊、…死前还能遇到了不起的军官……

  他记忆力,布伦达是个很棒的军人。

  安迷修第一次参军的时候,就是布伦达在基地外迎接他们那一批队伍。看上去还颇为年轻的军官笔直地站在基地门口,头上系着一条让他印象尤为深刻。二十出头的样子。精致的五官堆砌出不苟言笑的坚毅表情。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布伦达眸光一转,便和他的目光撞了个猝不及防。

“布、布伦达少将好!”他下意识用打招呼的方式化解尴尬。

  “恩。”布伦达应了一声,冲他轻轻颔首。

  自此,安迷修对布伦达的印象便是:一个正经却不冷漠的优秀军官。

  而此刻,他所敬重的人在他濒死的时候来到他的身前,目光像手一样在他身上肆意游走,将他狼狈的样子尽收眼底。

  “叫什么名字?”他听到少将问道。

  “安…、”疼痛已经让说话对他而言都变得奢侈万分。他极其吃力地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安迷修……”

  “哦?”他听到那个声音用上扬的语调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安迷修?”

  安迷修废力抬起眼皮,背光的人影在一片昏黯不清。他依稀辨出了那熟悉的轮廓,少将精致的五官好看得一如既往。

  可是,又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没等安迷修分析出来那眉眼中凭空多出桀骜是怎么回事,雷狮便在一片阴影中勾起唇角,像是地狱的岩浆里悄然攀升的恶鬼,彼时暗自露出了森冷的獠牙。

  那张背光的脸在安迷修面前逐渐放大。


  安迷修差点以为雷狮是要亲他。

  他活像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奄奄一息地喘着气,尽力将头偏向一边防止那张形状优美的嘴唇落到自己唇上。要是脑袋百分之一百的清醒,他可能都要笑自己。

  这是什么鬼想法,布伦达上将怎么可能对他做出这种事。

  所以遭殃的并不是安迷修的唇。他感觉自己耳后——晶石植入的地方被一个温软的东西触到。

  大脑当机。

  他感觉有什么濡湿的东西在那一片包裹着将他折磨得生不如死的痛苦根源的皮肤上来回蹭着。异样的感觉从耳后直达心底,让安迷修忍不住猛地一个颤栗。

  “布伦达少将…?”安迷修不清楚那个人要做些什么。他只知道,如果他还有揍人的力气,饶是布伦达少将这样另他敬佩的优秀人物他都能跳起来给上一拳。

  搞什么……两个男人之间还做这种暧昧的事情。

  安迷修的脑内风暴终于在雷狮起身后变成一片空白。

  直到他发觉耳后的疼痛在逐渐消失。

  疼痛彻底消失了。

  距雷狮的那个疯狂举动最多只过了三分钟,安迷修惊惶的发现,原本折磨得他巴不得快些下地狱与师父团圆的疼痛竟然……完完全全地消失了。

  他惊惶地从实验台上坐起身来,没有半点劫后余生的喜悦。他看着雷狮,瞳孔因为惊讶而收缩颤动。

  他可能舌头上涂了止痛药。安迷修想。他一定在舌头上涂了止痛药。

  雷狮就站在他的床边,深邃的眉眼里笑意盈盈。那对紫色的眸子毫不避讳地直直对上了那青绿色的眼睛。

  安迷修想说些什么,半晌却难以言语。只是翕阖着唇瓣,从肺腔里挤出并不均匀的呼吸。

  他们就这样沉默着。安迷修突然想起丹尼尔还在,四下环顾一番,却不见人影。

  “喂。”到底还是雷狮打破沉默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安迷修,不谢谢我么?”

 
  “丹尼尔先生。”安迷修喝了口水,坐在实验台的边侧上:“布伦达上将…是怎样一个人?”

  正在收拾实验材料的丹尼尔抬头愣了一下,旋即唇角漾开笑意。

  丹尼尔想起方才雷狮走时,对带着金一起等在门外的他们轻轻点头并命令他们封口不告诉任何人他来过这里。
 
  “很不简单的一个人。”丹尼尔笑着答道。“我感觉你似乎好很多了?”

  “恩。”安迷修轻应一声。他没告诉丹尼尔这是雷狮的原因“其实难怪,我从小跟着师父在山间历练,体质很好。方才一小段时间的晶石排异多半还是被我的好身体压下去了!”

  听上去十分荒谬的解释,但丹尼尔却没多问。“那么请回吧,明天的战力测试要加油。”

  轮到安迷修愣住了。他作为嘉德罗斯之后第一个在晶石移植手术中活下来的人,不、甚至可以说他就是晶石移植手术上第一个活下来的人,难道不该被留下来好好研究身体构造吗?丹尼尔的淡然反应实在是超出他想象了。

  不过也对,当初他提出手术的时候丹尼尔劝阻不过但全程也一直是那副模样。对一个军士的生死毫不关心的模样。

  算了,至少活下来了。

  安迷修长长地舒了口气,穿好靴子跟丹尼尔与金打完招呼便离开了实验室。

  一路上,他的脑子乱得快要爆炸。方才那神奇的一幕又浮现在他的眼前。

  布伦达。

  该死。他的思绪完完全全被这三个字霸占了。

评论(3)

热度(25)